Lars穿着淡薄的衣裳在花园里劈木头,他和Karin发生了争执,这位善良的女士对他说“Because of you! Because - all these people - love you”,Lars像是受到长辈批评的孩子躺在Biance身边与她低语,Biance是能理解他的,他们是一体的,不能拆散。
《Lars and the Real Girl》这样的故事,仅限于发生在有信仰的国度。影片一开始,圣经就告诉我们,上帝让我们怎样避免孤独?答案是:彼此相爱。 试想,当这个故事发生在中国,Lars肯定早就被送到疯人院了。在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家,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又有谁,会像小镇上的人们一样,用善意的谎言,耐心的陪伴一个没有长大的大男孩,慢慢成长?
这个北方城市的夜里还是很凉的,哪怕已经过了复活节,冬天过去可是还有夜晚。我们逃来逃去,总是逃不过寒冷,哪怕是最热的夏天依旧可以感觉到一丝微凉。
应该如何开始叙述这个故事,Lars,Biance和小镇居民的故事。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哪怕标题党们把它翻译成《充气娃娃之恋》。我承认刚开始我是抱着看看恋物癖者如何恋的心情去看的,只是它从一开始就否定了我,Lars一个人站在车库里,捧着妈妈在怀着他时织的毯子,他的动作是那么轻微,而他的眼睛只告诉我“纯粹”,像小朋友的眼神,只是多了淡淡的忧郁。他看到Karin从离他的车库不远的小房子里跑过来却躲到了窗帘后面,直到karin来敲门他才若无其事的过去开门,外面那么冷,他只是把毯子给karin披上,并没有让她进屋,反复的用各种理由拒绝karin邀请他吃早饭的请求。
我暗暗的想Lars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可是他还是把心爱的毯子给了karin,还是有爱的。
Lars的生活就像中学课本里装在套子里的那个人,每天都很有规律,就连朋友都可以用手指头数出来,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朋友,那些友好的微笑只是因为世界告诉我们应该这样。这个忧郁的年轻人就像一个不会交际的转校生,他还是很小的小朋友啊,甚至上教堂的时候还会偷偷的拿小机器人逗坐在身边的小婴儿。
生活就该是这样的,永远不要长大,只要一个小机器人就可以发笑。我们并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担成长将会给我们带来的麻烦,有悲伤有难过有痛苦有离别,一切未知的事物都着实让人害怕。
某一天Lars收到了一个大大的包裹,有125磅重,他急切的开车回家,回他冰凉的小车库,他对着镜子微笑,主动上门敲哥哥的门,告诉他们有个从网路上认识的朋友来看望他。这个消息无疑让人振奋,要知道Lars从来都没有访客,何况是远方来客,还是个女孩。他们为她准备饭菜和房间,可是当Lars带着Biance到哥哥家去时,所有的惊喜都被瞬间打破。Biance穿得就像个暗娼,对啊,所有的充气娃娃都是这个作用啊,可是现在Biance是他们亲爱的弟弟的客人,而不是一个充气娃娃。
Lars兴奋的向哥哥嫂子介绍Biance,这个丹麦和巴西的混血女孩,她那么美,只是僵硬得让人害怕,而Lars好像完全忽略了家人的感受,他由衷的觉得这就是他的女朋友,深爱的姑娘。
虽然哥哥一惊一乍可是Karin的镇定却让人佩服,Lars看了心理医生,在等待Biance做完治疗休息的间歇,为了让Biance早日康复,Lars要每周都陪她去做特别治疗。他和心理医生谈他对Biance的担心,Biance的身世,关于Biance的一切。
Biance和他是那么的相像。
在Lars把Biance介绍给周围的人之前家人早已经和小镇居民谈过关于Biance是个充气娃娃的事情,所有人都善待Biance,跟她打招呼,送她花,跟她跳舞,给她弄头发,甚至给她工作,送她上下班,替她洗澡,照顾她起居,Biance完全融入了这个小镇的生活。Lars总是陪在她身边,跟她谈话与她玩耍,载她去童年的乐园,给她唱歌,让她看自己劈木头——他最擅长的。
Lars从未这么开心过,他笑得越来越多,每一天都是崭新的,鲜活的。哪怕Biance只能坐在轮椅上却依旧让他满足,上帝说他制造这个硅胶制品的作用就是如此。
小镇居民的友善让Biance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地方,哪怕是寒冬依旧生龙活虎,Lars和Biance吵架了,Lars的占有欲和不平衡让他第一次破坏了他的大好人形象,他不能没有Biance,而现在的Biance却得到了所有人宠爱,看看Biance的日程表吧!
Lars穿着淡薄的衣裳在花园里劈木头,他和Karin发生了争执,这位善良的女士对他说“Because of you! Because - all these people - love you”,Lars像是受到长辈批评的孩子躺在Biance身边与她低语,Biance是能理解他的,他们是一体的,不能拆散。
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尽人意,Lars对心理医生说Biance拒绝了他的求婚。
他开始思考这些与成长和爱有关的事情,终于有一次Lars主动找哥哥谈话,他想要知道如何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答案当然不只是性。Lars仿佛开始懂了,我在这个忧郁的男孩的身上终于找到了一点勇气,他说“在他们的文化中,有一系列的书面程序、成人礼仪和庆典,还有其他类似的东西,你可以主动操办或是被动的等待它发生,但在那之后你知道你成人了”,他的语气并不肯定,他不是教导者,只是一个正在寻找成长方法的孩子,我猜想所有的小镇居民听到Lars说这样的话都是要很开心的,因为在他们心里Lars是一个很好的男孩,邻居,同事,伙伴。
他的单纯、善良、礼貌,都让人喜欢,哪怕很多时候他都显得局促不安。当然不会有人怪罪Lars,这是一个美好小镇,如果它暂时还没有名字的话,它应该被叫做美好小镇。没有人去逼迫Lars一夜长大,他们只是源源不断的给他爱,真诚的,宽容的。
当Lars明白作为一个男人,一旦确定某件事情是正确的,就该在所不惜的去做时,Biance病了,病得很重。邻居过来陪着Lars,告诉他离别的真相,我想Lars是第一次感受到即将离开一个亲爱的人。
与遇到Biance之前不同的是,他勇敢起来了,那个小男孩的影子越走越远。我敢肯定这个过程是让人难过又欣喜的,就像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被机械撕开,慢慢分离,只是长大成人的喜悦不能不让人欢欣雀跃。
Biance还是走了,911并没有挽救她的生命,小镇居民们参加了她的葬礼,安装Lars的要求,大家都没有穿黑色的衣服,就像是参加一场聚会,坐在一起聊聊这个美丽生动的姑娘,那个曾经与朋友Lars相爱的Biance。
Lars微笑的站在Biance墓碑前,墓碑下的那个人将永远与他同行,他知道的。
那些青春都很短暂,需要用不同的容器来承载,我们无法确定是否有足够的力量去负担成长的迅速以及变故。我们要机敏,要狡猾,要成熟,要世故,要变成我们一直都很怀疑的人,哪怕所有人都告诉我们应该这样去做,我们还是要忍不住怀疑一下。
我承认在很多时候我和Lars一样缺乏勇气,畏首畏尾,可是又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你可以主动操办或是被动的等待它发生,但在那之后你知道你成人了。
在这段最美好的时光里爱过,被爱,惺惺相惜,互相伤害,彼此依靠,在很多时候散失信心与勇气,只是仍旧知道身边仍旧有爱,很庞大的爱,让人一抬头就能看到远方看到希望,绝对不会因为伤害而失去,反而会更牢靠。
因为始终能看到希望,所以不害怕成长。
因为,有爱。
谢谢那些陪在我身边伴我成长的人,是你们让我不再犹豫,并且会勇敢的一直走下去,哪怕很老很丑的时候仍旧有足够的勇气穿最美的衣服和你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互相抱怨,嬉笑怒骂。
正如影片一开始圣经就告诉我们的,上帝让我们怎样避免孤独?
答案是:彼此相爱。
影片并没有完整地交待Lars的家庭背景,但从只言片语中依然可以发掘出Lars的原生家庭给他造成的创伤。创伤的修复过程则是以充气娃娃Bianca的出现为起点而慢慢展开。
一、原始创伤
最大的创伤莫过于母亲的难产死亡——拉斯刚出生,母亲便撒手人寰,时年33岁。第二个创伤来源于父亲,他在拉斯母亲去世后悲伤过度,封闭自己,不想有任何人在他身边。第三个创伤来源于哥哥。哥哥被父亲的状态吓坏,逃离了原生家庭,抛弃了拉斯。
可以推想,拉斯对母亲离世的感觉是复杂的,既有内疚,也有愤怒。内疚是因为母亲的离世和自己的出生有直接关联,愤怒是因为在拉斯眼里母亲的离世意味着抛弃,这种愤怒又因父亲的崩溃、哥哥的逃离而加剧。
拉斯对父亲和哥哥的感觉则是焦虑与愤怒并存。一个婴儿,面对一个整天沉浸在悲伤中的父亲以及一个被吓坏的哥哥,那种焦虑感不言而喻。父亲因悲伤无暇顾及孩子,哥哥因害怕逃离家庭,也会让拉斯感到愤怒,愤怒源于不被关注以及被抛弃。
在这三大创伤影响之下,拉斯的内心积累并压抑着内疚、焦虑、愤怒的混合情绪。
二、拉斯的症状
儿童精神分析学家玛勒曾用鸟蛋的意象来描述婴儿封闭的心理系统。
婴儿最初的心理世界是完全封闭的,能否走出来取决于外界所给予的温暖。就像孵小鸡时,温度足够,小鸡才能破壳而出。对每个婴儿来说,破壳而出的勇气和力量来源于养育者的支持和关爱。
不幸的是,母亲的离世、父亲的悲伤、哥哥的逃离使得拉斯从小就没能得到足够的关爱,以致他始终龟缩在那个封闭的蛋壳里,无法走出来——正如影片中的那个昏暗的小车库。
从心理上看,最初的拉斯就是一个处于自闭期的婴儿,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独住在车库、害怕抚触都是这种状态的表现。
影片中,拉斯曾一边劈柴一边告诉充气娃娃比安卡,“我父亲告诉我,木头能给你三次温暖:第一次是砍树的时候,第二次是劈柴的时候……”言语中依稀可见,拉斯是渴望温暖的,而劈柴,就是拉斯自我取暖的一种方式,实在令人唏嘘。
值得一提的是,自闭的拉斯只是与年轻女性有交往障碍,但与年老女性的交流很顺畅。影片的开始,拉斯在教堂里主动帮一位老太太搬花就是明证。这种表现又得追溯到他母亲的难产死亡。伴随着这个经历的是一个等式:接触年轻女性=可能怀孕=可能死亡。这个等式,就像一个烙印,挥之不去。每当拉斯碰到年轻女性,这个等式就会自动激活,所以,拉斯在接触女同事以及他嫂子时才会表现得很焦虑。至于老太太,接触后怀孕(死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拉斯会表现得自然大方。
最后是心理医生诊断出的妄想症。这个症状的诱发刺激是拉斯嫂子的怀孕,这让拉斯回到创伤的起点,激发出了他内心的深度焦虑和恐惧,这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有所表现。充气娃娃比安卡的出现,或者说妄想症的出现,实际上体现的是拉斯想要修复原始创伤的内在动力。
三、修复的关键因素
最关键的因素是充气娃娃的介入。正如心理医生所说,“比安卡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这个小镇”。充气娃娃,就是拉斯发出的一个信号:我想改变现状,我想走出那个封闭的壳。可以说,没有充气娃娃的出现,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心理治疗,也不会有后面的创伤修复过程。不求助、不帮助——求助者寻求改变的内在动力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其次是心理医生的介入。正是心理医生的正确诊断和建议,才有了哥嫂的支持以及全镇人员的全力配合。六次谈话中,医生的无条件接纳、根据拉斯对充气娃娃的投射了解拉斯的内心、对嫂子怀孕事件的探讨以及系统脱敏的运用,都推动着拉斯的发展与成熟。
另外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愤怒的宣泄以及拉斯与三个人物(邻居、嫂子、哥哥)的对话。
当比安卡四处受邀参加活动时,拉斯再次体验到母亲离世带给自己的被抛弃感,他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压抑多年的愤怒宣泄在不会反击的比安卡身上,拉斯的内心获得了一次畅快的释放。创伤的影响会因情绪能量的释放而减弱。与母亲相关的创伤在这里得到强力修复。
拉斯爆发之后,邻居老太告诫拉斯“比安卡有自己的生活,任何有自尊的女人都不喜欢被人呼来唤去”,这也是对母亲逝去创伤的一次修复,仿佛在告诉拉斯——母亲的死亡是她自己的安排,与你的关系不大——禁锢在拉斯内心的内疚终于得到一次合理解释而获释。
随后,嫂子的一番肺腑之言让拉斯深刻地认识到,母亲的意外离世并非有意地抛弃自己,也并不意味着她不爱自己。由此,拉斯对母亲的愤怒进一步得到缓解。(对话如下)
——她是我女朋友,难道我见她时,还要看她的行程表?(现实中是对比安卡的愤怒,心理意义上是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你还好么?
——如果我这样丢下她,她会怎么想?如果我抛弃了她……(这里的“她”实指母亲,还是在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她没有抛弃你,她会回来的(心理意义上是对母亲行为的解释)
——我怎么知道?人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们不在乎(依然是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不,我们都在乎,拉斯,真的在乎(嫂子强调大家对拉斯的关心)
——不,你不在乎
——你说的不对,老天啊,镇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尽力为比安卡营造家的感觉,否则她怎会有那么多地方要去,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因为你!因为所有的人都爱你!……我们为你才做的!所以不要胡说我们不在乎!(爱的爆发)
修复好与母亲相关的创伤之后,就是处理与父亲、哥哥相关的创伤。哥哥的道歉以及对父亲过去行为的解释让拉斯再次释然。(哥哥的叙述如下)
哥哥:“就像老爸一样,他不必独自照顾两个孩子,他大可以把我们送孤儿院,很多人都这样。但是,他爱我们,试着做出正确的选择,尽管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尽管他有颗脆弱的心灵。我不该把你一个留给他,他太悲伤,把我吓坏了,所以我就……我就逃开了,那很自私,对不起!”(哥哥想要表达的是——尽管父亲做得不好,但他还是爱我们的;我的逃离是不对的,我要为你曾受到的伤害负责。)
至此,三大创伤修复基本完毕。拉斯也将开启新的生活——安慰受伤的女同事、与女同事亲密握手、充气娃娃比安卡也在此时病重。
最后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比安卡即将死亡时同镇老太太的默默陪伴,这与之前母亲死亡时父亲的崩溃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当有悲剧发生时,人们都这么做,他们围着坐在一起。”有着大家的陪伴,此刻,拉斯的内心一定是温暖的。
四、充气娃娃的角色
充气娃娃的角色,并不是唯一固定的,而是随着拉斯的心理发展不断变换。
最初是代表拉斯自己。尚处于自闭期的拉斯尝试通过充气娃娃比安卡来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在拉斯看来,人们对待比安卡的态度也就是对待自己的态度。只有无条件支持、肯定比安卡的存在,才能给拉斯提供其破壳而出所需的温度和勇气。拉斯将比安卡安置在他母亲以前的房间正说明了拉斯渴望重新与母亲建立联系,得到母亲般的关爱。熟谙人心的心理医生率先做到了这一点,随后,拉斯的哥嫂、小镇上的人们也都做到了这一点。
之后是代表拉斯的母亲。在所有人的配合和支持下,拉斯很快从自闭期的婴儿状态破壳而出,过渡到共生期的婴儿状态,此时的拉斯和比安卡犹如母婴一体——在形体上两人可以分开,但在心理上两人是合一的。正如拉斯在湖边对比安卡所唱的“爱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宣泄,爱中的你我能够创造世界……”此时的拉斯正徜徉在母婴合一的幸福世界里。随着治疗的进行和周围环境的进一步支持,拉斯开始进入分离-个体化时期,最显著的标志就是拉斯带着比安卡去拜祭父母。在这个时期,拉斯的三大原始创伤得到了极大的修复,这也意味着拉斯即将在心理上完成与母亲的分离过程,成为一个独立的男人。
最后是代表拉斯的幻想女友。只有当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时,比安卡才能化身为一个女朋友。只有与母亲切断心理连接,才能在原生家庭之外建立一段新的亲密关系。当拉斯询问哥哥“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个男人”时,这种转变就开始悄然发生。随着拉斯的逐渐成熟,比安卡这个幻想中的女友最终会死亡,取而代之的是现实中的亲密关系。
哀悼之后,便是新生。
整部影片留给人最为深刻的感受,首先应当是一个“情”字。这种“情”从构成上而言,包涵了多个阶段多种成分,起是兄嫂两人对Lars体贴关心的亲情,承是Lars对充气娃娃虚幻出的爱情,转是小镇居民改变态度所流露出的温情,合是Lars在经历一切波折后表现出的所谓难以言状的释然与憧憬。但无论是哪一种情感的承载、表现和抒发,都离不开一个重要的道具,那就是Bianca这个充气娃娃。正是在“她”(而非“它”)的作用之下,原先自闭寡言的Lars微微打开了尘封已久心窗,原先冷嘲热讽的小镇居民渐渐敞开了相互理解的怀抱。
而从充气娃娃开始思索,我们可以发现,这部电影也并不仅仅是关于一个非典型人物的非典型故事。电影是放大和夸张的,它的落脚点始终是人们的生活。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有朝一日或许也将会成为Lars抑或小镇居民的化身。可能你我有时也会像Lars一样,找来一个“充气娃娃”倾诉心事;可能你我有时也会像小镇居民一样,习惯着把别人的“充气娃娃”当作真人来好好侍奉着。充气娃娃或许并无任何特殊显赫之处,但她有时也会启发我们仔细地审视一下这个世界。
给自己找一个倾诉的对象。影片中出现的“充气娃娃”其实何止Lars的一个?编剧有意识地强调了男同事收藏的玩具人、女同事爱惜的绒毛熊,为的或许就是告诉我们,其实大多数人或许都有这样的“充气娃娃”,他们是我们在孤独寂寞难过痛苦时渴望拥有的倾诉对象。倾诉对象,在原本自闭的Lars眼中,是他的“情人”充气娃娃,而在其他人心中则是以不同的形式存在着的,不论是关怀的家人、亲密的朋友、喜爱的玩偶,还是虚幻的网络。
此处自闭的Lars,好比无处发泄的现代人,心中纵使惊涛万丈,表面却依旧矜持得碧波荡漾。直到邂逅了“充气娃娃”,仿佛方才学会了点头、微笑、握手、寒暄,心头上的冰山才在拨云见日后逐渐消融。
给别人留一个理解的微笑。还记得小镇居民当初是如何评论充气娃娃一事的吗?就连Lars的哥哥对于Bianca的出现,也一时难以接受,表现得一惊一乍,更何况那些原本事不关己的围观看客。但美好的故事里,总是存在着一些心底善良的人们:从不可思议、不知所措,到后来的不以为意、不动声色,再到最后为了充气娃娃的不计得失、不辞辛劳,我们看到了小镇居民对拉斯际遇的理解和认可。
现实中出现如充气娃娃一般突兀而莫名事件的可能性固然微小,但不理解与不宽容却时常伴随左右。大师格里菲斯用了跨越时空的影像巨著『党同伐异』来说明人们容忍与理解的困难和可贵,即便到了现在,这样的主题却还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提戒着我们的言行。
从幕后花絮了解,影片导演在拍摄过程中,要求剧组同戏里一样善待充气娃娃Bianca,不仅搬运时轻拿轻放,还只在有戏份时才会出场,甚至连换装都要在拖车中进行,足见导演对其呵护有加。对于这位引人深思的特殊角色,让她受到怎样的礼遇,应该也都不为过。
Lars的方式是选择一个充气娃娃来陪伴他。这个娃娃从外貌到身世一手由他设计,他和她说话,亲吻,交谈,带她参加舞会,到教堂祷告,到小时候的游乐场唱歌,Lars和精神上创造出来的女孩谈恋爱,向她求婚,再被她伤害,而为她伤心。
这不是一个成人世界的故事,所以请在观赏电影时用儿童的眼光去看待Lars,你会理解他的一切所作所为,你会因为他内心的孤独和恐惧而流泪。
"要怎么样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而非男孩?"Lars问."……性吗?""不!"Lars的哥哥告诉他:“那仅仅是一个方面,而成为一个 男人,是在觉得这是对的时候坚持下去,哪怕受到伤害;是不背叛自己的女人;是承担家庭的责任。”
《Lars and the Real Girl》这样的故事,仅限于发生在有信仰的国度。影片一开始,圣经就告诉我们,上帝让我们怎样避免孤独?答案是:彼此相爱。
试想,当这个故事发生在中国,Lars肯定早就被送到疯人院了。在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家,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又有谁,会像小镇上的人们一样,用善意的谎言,耐心的陪伴一个没有长大的大男孩,慢慢成长?
我是Beyonca ,我在世界的另一个尽头给你写信,这里没有雪,没有寒冷,当然也没有Karin做的可口食物。我还穿着你给我的粉色蕾斯边的羊毛外套,我很喜欢它,像芭比一样可爱,要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已经并不能在随便说自己可爱了。
认识我的时候你27岁,Lars。你的母亲在生你的时候因为难产死去了,你的父亲从此陷入了长期的沉默的痛苦中,哥哥无法忍受这种长期沉没的痛苦而走掉了,你独自一人应付成长这件事,事实上你没有成长,因为你不知道怎样与人相处,那种长期的沉默与孤独让你习以为常,你一直觉得自己是杀掉母亲与全家幸福的人,所以在你看来你的出生是罪恶的,所以你害怕皮肤的接触,你会觉得疼,你觉得喜欢拥抱的人是受虐狂,天啊,Lars,其实这样不对,拥抱是爱的一种表达,你身边的人是那么善良与爱你,而你不知道,你学不会与人相处,想停留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但世界会推着你往前走,尽管你还有个孩子的心,但已经长成了男人的样貌,需要工作与祈祷,没有人等你了,Lars,只有我。
我理解你的,Lars。事实上我们有些同病相连,我从出生那天就穿着难看的网眼装,有乳房和性器,人们并不爱我,只是需要我,这种需要是一种使用,拥抱和接触也是使用的一部分,我讨厌使用,所以我也讨厌拥抱和皮肤的接触,我也会觉得疼,但说不出来,也没人在乎。
谢谢你把我接回你的家,住在你母亲高贵温馨的粉色房间里,我们每天说话,我知道了成长的故事,你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真美啊,感谢你带我去湖边欣赏风景,感谢你让我参观你童年的秘密嫉妒,感谢你带我去朋友的酒会,你让我认识了这个世界,之前除了在床上,我哪也没去过,也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你的邻居们,因为爱你而爱我,因为爱的凝聚,我变成了有爱的人,因为善良的凝聚我变成了善良的人,这种凝聚如果发生在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想我们也会变成正常的小孩,充满了生活的勇气吧!可不幸是发生在过去的不可扭转的事实,我们要去独自承担这件事情。
你向我求婚,我拒绝了,是的,因为我也无法面对过去,我也不知道还应该去做些什么,面对未来,我也是有些迷茫和恐惧的,如同你一样。你问的你的哥哥如何成为一个男人,他告诉你了选择与勇气。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找一个更有温度的女孩子,一个喜欢拥抱的女孩,让你也喜欢上拥抱。
那一天你发现我昏迷不醒,那是因为我身上被你凝聚了嫉妒与偏执,你以为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专署品,我被你赋予生命和性格,但你却容不得更多的人分享,因为你害怕失去,害怕被剥夺,我能明白那种感觉,你被你自己剥夺了母爱,但反过来想想,正因为这样,你的邻居才更关心你,爱护你,在你遇到难关的时候像炉火一样偎在你身边。其实爱像任何一种能量一样,遵循能量受横定律,它不会消失,只能转移。你告诉我木头给人三次温暖,伐木的时候,劈柴的时候,燃烧的时候,爱也是这样。
我知道你后来嫉妒了我的,其实我也嫉妒你,你有那么多的爱呢其实!你给Margo的玩具熊解下了锁套,帮它做人工呼吸,救活了它。 事实上,很少有人心细,纯洁成你这个样子,如同你在我生病的时候唱歌给我听,你的爱应该分享给更多人,而不仅仅是我。
你宣布了我的死亡,Lars。因为我能力有限,已经无力更加爱你。我的葬礼是粉色的,我知道镇上的人爱我,因为爱在转移和分享。你也把你的爱转移到更需要它们的人那里吧。我是你特殊时期的情人,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使者,我们倾听而不拥抱,相爱而不做爱。
好吧,我愿意为你而死,因为,我就是为你而生的。
你的
Beyonca